現代文學 第十二週課堂筆記  影片欣賞(美麗天堂)(39542037)

 

美麗天堂以紀錄片的方式,比較兩國小孩對於以巴的看法。很難想像以色列與巴勒斯坦雙方人民見面會發生什麼事?根據我們腦海的印象,直覺如果是大人,大概就是以色列人舉槍、巴勒斯坦人緊握石頭,一觸即發的樣子。小孩呢?小孩見面會怎樣?恐怕也是很危險吧!我想,導演應該也是無法想像吧!無法預設孩子們會不會見面,既無法強迫也不能安排,只能順其自然,見面會發生什麼事,既無法預演也無法選擇。

比席是以色列人,生長在以色列,然後出國唸書,如同他自述有一個平常的童年,而所謂的平常就是伴隨著戰爭,所以他小時候在著名的哭牆石磚夾縫中塞紙條許願的內容就是「祈求和平」。他回國是因為覺得這塊土地上的小孩應該有話要說,可是從來沒有人問過他們對戰爭的意見。於是比席花了四年的時間,和小朋友建立感情,選定耶路撒冷這個東城巴勒斯坦、西城以色列,還有城外的巴勒斯坦難民營與純猶太教徒等家庭,果然激盪出很多不同的觀點。

看著電影畫面裡一個個小孩的模樣,談起領土的爭議與宗教的分歧,竟然正襟危坐、比手劃腳有一番小大人的見解,以色列孩子出示聖經裡面的證據,這是上帝指給他們祖先亞伯拉罕的迦南之地,巴勒斯坦孩子出示地契、鑰匙等證據,證明祖先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;對方搶了自己的土地,殺過自己的親人,所以長大後要當軍隊隊長,或是要丟石頭效法激進派哈馬斯恐怖組織,把對方殺光光趕出這塊土地。聽著孩子們如此自然地這麼說的時候,我不禁毛骨悚然。

最讓我印象深刻的,是片中以色列雙胞胎和阿拉伯的小孩法拉,他們對兩國交戰的看法悲觀的令我難受。其中,以色列雙胞胎算是比較特殊的猶太人,他們並沒有信教。他們的爺爺曾經歷猶太人大屠殺,有一幕讓我印象蠻深刻的,攝影機帶到爺爺和雙胞胎身上,雙胞胎問:「爺爺,你相信上帝嗎?」,爺爺的回答表明了不信任,他說:「如果真的有上帝,他就不會讓這一切發生在猶太人身上。」雙胞胎對於耶路撒冷是否屬於以色列,也抱持著不一樣的看法。

當美國製作人帶兩兄弟到他們從來沒去過的猶太教聖地哭牆時,兩兄弟緊抓著這個美國大哥哥,用怎麼樣都不肯靠近來表達他們的恐懼:「那些信教的人看起來好恐怖,好像如果你不同意他們所說的話,他們就會傷害你。」「這些人看起來比阿拉伯人還要可怕。」...就是這樣不狹隘的思考方式,讓這兩位沒有宗教信仰的猶太兄弟在面對殘酷的政治現狀時,回答的口吻比其他人多了中肯和人道的角度。「虔誠」會慢慢地把人煨成難以理解的偏激,「無信仰」反而成開闊胸襟的最佳礎石。

兩年後,拍攝小組再度訪問了這幾個小孩,大家都長大了,他們仍然一致強調和平的重要,也提出溝通的必要,可以明顯看出,隨著年紀增長,他們對社會、整個大環境有著更敏銳的觀察,以及更成熟的屬於自己的見解。從小孩的角度切入種種的衝突戰事,著實特別深刻,特別是電影的最後,這些小孩純真而感傷的說著:「和平這個字說來容易,但是,其實很脆弱」。是的,過去的戰事深深影響著將近半世紀的衝突,不禁令人深思,和平與戰事到底什麼最重要?這些孩子們,對於族群的對立、追求和平的議題時,相較當時也大相逕庭。彼此的友誼火花被現實制度的阻隔和撲滅後,關係並沒有趨向好的面向,兩個族群依舊的撕裂著裂痕,依舊是不停止的戰事。

導演拍片結束走了,檢查哨和重重的難關還在,種族之間的偏見與仇視也仍在,孩子們的友情,也在複雜的現實因素不允許的情況下,短暫而虛幻地消逝了。隔了兩年,有些孩子變得對歷史與政治漠不關心,有些變得悲觀而憤世嫉俗,認為世界只有變得更為悲慘,夢想無法得到實現。對未來感到樂觀的孩子,可以說是少之又少。一切彷彿又回到原點。這部影片的確提供了許多值得人類,尤其是成人自省以及感到羞愧的觀點,但帶給人更多的是迷惘與沉重的無力感,因為也許有一天政經環境可以改變,但深埋在代代相傳之間的族群偏見與仇恨,卻不是世上任何一個人可以消弭的,不管是那些小孩也好,兩國的政治領袖也罷,儘管許下多少願景,做出多少承諾,都是枉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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